古DNA捕获技术探寻人类起源秘密

  我们是谁？从哪里来？这是人类亘古不变的追问，也是考古学家持之以恒求索的课题。由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和中国国家博物馆联合主办的“东方故乡——中华大地百万年人类史”展或许能揭开谜团。据介绍，本次展览通过220余件（组）展品，由脊椎动物从鱼到人的化石证据展开，结合各类场景还原和多媒体技术方法，讲述了人类从猿到人的百万年活动历程。“希望能够通过展览，引导观众系统了解中国百万年人类活动史发展演进的艰辛历程，深刻感知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多元一体、家国一体的丰富内涵。”国博研究馆员、策展人王月前说。

  在国博南3展厅，走过短短的距离，却仿佛穿越了数十万年的时空。通过地板上灯光打出的小脚印，可以清晰了解观展路径。进入展厅，映入眼帘的便是展厅中最大的来自晚白垩世的恐龙模型——棘鼻青岛龙。它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出土的第一具完整恐龙骨架，发现于山东莱阳，被称为“新中国第一龙”。由海洋时代到恐龙时代再到人类崛起，展览详细的介绍了整个演化过程，展示了石器时代人类怎么来制作工具，并走向社会化的过程。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本次展出的“郧县人3号”头骨化石，是欧亚内陆迄今发现的同时代最完整的直立人头骨化石之一，距今约100万年，是研讨人类在东亚出现和发展的重要化石证据，实证了我国百万年的人类史。它的发现，入选了202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展览中，还能够正常的看到距今3.8万年至2.5万年的山顶洞人复原像，并通过图片，展示了山顶洞人制作器具、埋葬死者、缝制兽皮等社会化活动场景。蓝田直立人，是我国迄今发现的有确切地层年代的最早古人类化石，其头骨距今约163万年。此次展出，除了头骨模型，还有他们使用到的石核、石片、直刃刮削器等。展览还穿插了一些故事展示，如墙上的“周口店纪事”，通过照片蒙太奇的方式，还原考古工作者从发现到挖掘再到保存的过程。策展人王月前介绍，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自古延续至今、一脉相承的文明。从1929年周口店遗址发现北京人第一个头骨化石至今，我国已有70多处遗址发现史前人类化石。分布在广袤中华大地上的元谋人、蓝田人、金牛山人、山顶洞人等诸多古人类化石，连同大量伴生遗存，共同构成了古人类学研究的直接证据。

  本次展览，按历史时间线顺序分为“物竞天择”“矗立东方”“智慧灵长”“现代之路”四个单元。“物竞天择”部分，以古脊椎动物演变历程展现生物多样性及环境的依存关系；“矗立东方”部分，以元谋人、蓝田人、泥河湾、北京人等重要发展展示中国直立人等演变形态；“智慧灵长”部分，展现承上启下的智人发展历史；“现代之路”，借助基因组数据成果，展示现代人的直系祖先，即早期现代人的演变格局。研究之后发现，中国直立人存在复杂的变异，直立人群体在形态上呈现南北差异。在“矗立东方”板块，便通过南北差异划分出不同流域出现的古人类群。在北京周口店，距今3.5万年至3.8万年前，山顶洞人已开始使用骨针缝制衣物，并在薄薄的草鱼眶上骨穿孔用来佩戴装饰，还用赭石颜料对部分装饰品染色。距今2.9万年至2万年前，宁夏灵武水沟洞的先民将鸵鸟蛋片修整为精致的环形装饰品。宁夏鸽子山出土的鹿牙装饰品，距今1.3万年至1.2万年，其表面残存的黑色、红色物质，说明当时的人可能以赭石、木炭混合动物油脂制作黏合剂，将鹿牙犬齿固定在衣物上……这些考古实证还原了更细节、更接近历史真实的古人类生活。

  本次展览，最具学术意义的亮点是“现代之路”板块展示的古DNA捕获技术。展厅中，一排精致的实验室微缩模型，让观众直观了解研究人员如何从“污染”严重的古生物样本中提取古DNA。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所长邓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对古核基因组捕获技术的突破与应用，使大规模研究古DNA成为可能。利用这项技术，解码了东亚最古老的现代人‘田园洞人’基因组，揭示了东亚史前人类的多样性与遗传历史的复杂性。大规模、系统性地研究了南北方古人群基因组，揭示了近万年来中国人群南北方分化格局、主体遗传连续性、双向迁徙过程，以及南岛语系人群的中国南方起源、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形成过程。这些工作，填补了东亚史前人类遗传与演化的重要信息缺环，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团队独立开展相关研究的技术与创新实力。一位姓郭的学生和记者说，“看了现场实物，感觉和书本上看到的不太一样，觉得非常珍贵。”而观众王女士对记者说：“我在北京语言大学学习中国文化研究，观展可以帮我更好地开阔知识面、提升专业素养。从这个展览也更好地认识了古人类研究这个学科。”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代睿见习记者何金蓝 摄影报道